进了腊月,春节的气氛越来越浓。在传统民俗里有这样的说法——二十三,糖瓜粘;二十四,扫房子;二十五,磨豆腐;二十六,去割肉(炖炖肉);二十七,宰公鸡(杀灶鸡);二十八,把面发;二十九,蒸馒头;三十晚上熬一宿,大年初一扭一扭。像我们这一代,很少有人遵循这些传统了,但总有一些是我们印象深刻的。作为一个地道的济南人,是不会忘记那甜腻腻的味道,那飘着枣香的黄面糕。
腊月二十三是传统意义上的小年,也是给灶王爷上供的日子。在北方古老的贡品里,灶糖是少不了的。但是在济南,黄面糕替代了这一个角色。让灶王爷吃了糊住嘴巴,上天时,民间的凡事不让他乱说,只让他“上天言好事,回宫降吉祥”。这些事情我们幼小时自然不会明白,唯一知道的就是,灶王爷的贡品早晚是我们的腹中物。
外婆家里地多,每年都会留下一小块种黄米,不为卖钱,而是为了我们各家的“小馋猫”。院子里那棵大枣树每年都能贡献颇多,秋收的时候,外婆会把年底做糕的枣子留足了再让我们解馋。自家的黄米,自家的枣子,流传了几代的做法和家里那比妈妈年纪还大的老灶台,新年从这一刻拉开序幕。第一锅黄面糕当然要用来上供,本来就很甜的糕再撒上糖霜,那种滋味可以诱惑每一个孩子“犯罪”。姥姥要做的就是给我们每人一个撒了白糖的小碗,任由我们在黄面糕跟前打转转,但是谁也不可以吃超过两个,被撑到的滋味可不好受。
随着城市化的不断推移,姥姥家的菜园子没了,麦子地没了,老房子也拆了,最重要的是姥姥已经老了,妈妈姨妈们没能继承姥姥的手艺,过年的黄面糕再也没有指望了。长大后的我们也想过很多办法,比如买现成的,可惜既不甜也不粘,搁置到硬的像石头,然后再“处理”掉。
人总会有办法,城里没有就跑远郊,黄米总会有种的,买回来找个地方加工一下。市面上卖的大红枣不如自家种的也不能强求,姥姥虽然年纪大了,但指挥我们干活还是可以的,今年一定要重温小时候的滋味。
每年过年,大家都说越来越找不到年味,其实不是年没味了,而是大家忙的没时间找年味。忙碌之余,留一点闲心,亲手做点什么,劳累一点,快乐一点,年就是这个样子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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