凉风习习,秋风瑟瑟,夕阳斜照大地。我驱车路过华山脚下,顿时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。池塘一片疮痍,昔日满塘亭亭玉立含苞欲放的荷花此时荡然无存,只有枯萎的莲枝被风肆意摆动,不时的点着头像是祈求大家,又好像是在向人们诉说:不要离开我。残荷的美在于它的傲然挺立,而夕阳下的荷塘颜色是最美的。
残荷的美在于它不娇柔的风致。
它不像春天的荷那样羞涩——卷曲着、蜷缩着,把每一片络都努力的掩藏。秋天的残荷疏懒的展开丰腴的身姿,或斜卧在水面,或沉浸于池塘,不着脂粉,素面朝天。残荷的美在于它包孕着希望。冬季渴望春天,短暂向往恒久。生如白驹过隙,没有任何生命躲得过宿命。风干的荷叶,干瘪的莲蓬,枯朽的荷梗,仿佛在诉说:华丽的昨日都是记忆,锦绣般的过往或许是短暂的幻想,眼前这萧疏一切也不过是云烟。而那看不见的执着,在涌动着别样的激情,那地下的莲藕,在积蕴着当春的绽放!肥沃膏腴就是在这枯朽和干瘪的孕育下轮回,升腾的夏花缘着这残冬的托举,才成就那般的绮丽!
“荷尽已无擎雨盖,菊残犹有傲霜枝”。
我伫立池塘边,影子倒影在阳光下的水面上。此刻,我并没有体味到“留得残荷听雨声”的凄凉与冷清,相反,我看见了一种生命的悲壮与凄美。或许是秋天里的阳光给了残荷最后一抹悲壮的美丽,或许是没有萧瑟的秋风,于是也没有了哀婉的心境。
在盛开与衰败之间,在繁荣与落寞之中,我看见了生命在不同时间,不同形态展现出的一种别样的风韵。夕阳下的残荷,并不凄婉,枯萎的叶片在阳光里坚守着重生与希望,固执的像是一个布满沧桑的老人,在榕树下守望着年轻的爱情,残缺中有了一种生命最灿烂的忧郁之美。
我问残荷,残荷无语;我问秋风,秋风无言。久久地凝望败落与再生之间究竟隔着怎样一段生命的玄机。如果说衰与败都是兴与盛的开始,那么每一段生命的成熟,是否也都预示着下一轮的衰老与哀败?突然间我有一种感动在心中弥漫开来,我不知道我即将老去的生命,是否如残荷般昂扬与从容,我不知道我生命中最后的守望,是否也会有一种别样的壮美。
资产管理部/盖贞